免费在线阅读杨小邪发威精修版(完结)相关小说最新章节就来阿姑小说网!
阿姑小说网
阿姑小说网 武侠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竞技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短篇文学 乡村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柯南泡妞 杨野禁脔 凌嗕女友 姐夫荣耀 神彫游侠 无限风蓅 主人与狗 秦家有兽 我的娇妻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姑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杨小邪发威  作者:李凉 书号:40899  时间:2017/9/17  字数:38056 
上一章   第十一章    下一章 ( → )
也先轻轻一笑,不久又问:“既然不能如此攻击,那该用何种方法?”

  小耸耸肩,自得而笑:“既然都在锅中炒,就该找一处凿穿锅底。”

  “你是说突击一处?”

  “不错,定点突破!”

  “定点?…你想好了地方?”

  “还没!”小道:“我根本不知你的兵力在何方,也不甚清楚大明国的地形,只得碰上了再说。”

  也先稍带喜悦:“我有一份敌军兵力图和地形图!你可以参考。”

  小瞄向他,轻轻而笑:“难怪你能势如破竹的攻至‘猫儿庄’?原来是有地图?”

  也先黠笑几声:“这地图得来还真不易?多亏有人帮忙!”

  “谁?”

  “不清楚!听说是中原武林最出色,最狡猾的一个人!”

  “噢?”小甚为不以为然“有这么一个人,我怎会不知道?”自得而笑:“我就不信他会比我出色?比我狡猾?哪天倒要找他来较量较量!”

  也先道:“我们走吧!加入瓦刺国军旅!”

  “哪里!都是找王振的帐!”小笑了笑:“别忘了,你手下还有位被我剃过胡子的黑脸将军!”

  “你放心!本王手下一向豪迈!不过为了近方便,我会错开你们!”

  小轻轻一笑:“那样我就不必副假胡子让他戴了!”

  笑声中,小解了卫兵道,已随也先走回营区。

  小本就高出常人多多,而他却比也先矮半个头,走在其身边,又生得一张讨人喜爱脸孔,多人皆当他是小孩,想也没想过,他就是连败瓦刺军两阵仗的杨小

  在也先有意支开他人之下,小已顺利进入一篷橘红色蒙古包。

  里边甚为宽敞,前方摆张虎豹皮大,左右各置了叁张长形桌,摆上不少酒器,想必是和部下共饮之处。四周墙上挂着不少兵器,皆大乎常品甚多。

  也先从边一口小箱拿出羊皮纸,边摊边笑:“这是经过放大的地图!你看!”

  摊在桌上,山川尽现,红点、黑线、白圈…画得

  小趋前,煞有其事的看着。

  也先自得而笑:“你觉得如何?”他在问小,此图是否记载得够详细?以表现自己轻而易举就得此图而自豪。

  “很好!”小频频点头。

  “这图,可能是全国最详细的一张。”

  小看得更仔细,夸言道:“不错!的确很详细!”

  也先见他直往一处红圈看去,亦好奇问:“你发现了什么?”他也往红圈瞧去。

  “我发现这图最详细的地方在于圆圈!”小自得而笑,指着红圈“你看!这红圈,一圈圈却如此清晰!实在难能可贵。”

  “你…你不是指批注得很详细?”

  “唉呀!那些批注最差了,像老鼠尾巴沾墨汁不小心撇上去似的?枝大叶!”小认真指着红圈“你看这红圈!每条细如发丝,而且大小都差不多!你的眼光真有问题!”

  也先霎时想笑,而未笑出声,他是指此图记载批注详细而清楚,小却指圆圈画得难能可贵?实在“水准”不怎么高。

  看他如此沾沾自喜,还怪也先眼光不够?此种人倒也少见。

  见也先笑,他也笑,却说出老成而自以为是的话:“你知道错了吧?整张图,就是圈圈画得好。”

  也先不得不说了:“杨小你误会了!我所说‘很详细’,是指记载详细,批注也不差!”他笑道:“地图最可贵之处,并非在于圈圈画得详细!”

  这下换小尴尬了,摸摸鼻尖,乾笑不已:“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发现了最详细的地方?糗死我了!”

  “我哪知…”也先若有所觉:“你不识字?”

  小白眼:“多难听?是字不认识我!”他道:“我不是随便就可以认识的!”

  也先着实拿他没办法,笑了又笑:“你到底是如何一个人?”

  小自我解嘲:“我是数错圈圈的人。”

  “这种人…恐怕不多!”

  小耸肩一笑:“现在你已知道我的底细,你该告诉我了吧?”

  也先愕然:“什么底细?”

  “唉呀!就是字不认识我的底细嘛!”

  “哦!”也先恍然一笑:“好!我来解说!”

  他不厌其烦地说得十分详细,以便小能有正确判断。

  不久,也先问:“你认为在何处伏击较好?”

  小沉思半晌,道:“有两种可能,第一个是祁镇再往前攻。另一个可能是后退,也就是回京!”

  他道:“如若往前,那我们就不必突袭,以主动代替被动,也就是一直引开他们,甚至引出‘白羊口’,然后迂回歼敌!”

  也先甚为赞同,又问:“若祁镇往后退去呢?”

  小谐谑一笑:“若他往后,可能会去‘蔚州’,因为王振故乡在那里,他本是搬权势的人,一定会藉此机会领着祁镇回故乡去风,如若他去了‘蔚州’,我们可在那里伏击。”

  也先问:“要是他不去呢?”

  小道:“当然有此可能!所以我们在得知祁镇返行之时,就调兵潜往‘京’附近,如此右可随时伏击‘蔚州’,左可控制往宣府路线,军队可灵活调度,只要不让祁镇从‘蔚州’逃向‘紫荆关’,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也先甚为赞同小想法,已哈哈笑起:“王振作梦也没想到,把你迫成叛贼,会惹来那么多麻烦吧?”

  小无奈道:“谁叫我一炮没把他打死?非得变成叛贼不可!”

  也先含笑:“你那一炮,却帮了我不少忙!”

  小已想过,除非把王振从祁镇身边撵走,否则祁镇将永远如此懦弱而无用,他甚至要祁镇尝点苦头,以惩罚他贬了萧无痕。

  最后他还希望江山由祁钰接管,他比祁镇何只强上百倍?而且还与小有“顺眼”之情。

  也先本对小有所戒心,但小所分析,全是如此真确和有效,不得不让他觉得这已是最好之方法!就连如何进攻、退路,他一点也不含糊。若说他是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在见着此地图之前,就做这种行使路线。因为这地图根本不同于其它地图,没见过它,绝想不出完全一样之路线和地名,甚至于山峰高度及水溪深度。

  小都照地图在布局,是以也先已相信他是真正要逮王振以恨。

  --就算小有诈,这已是最佳撤退路线,任何有伏兵,也不可能会比此种撤退方式还来得损失最少了!

  他决定照着小的建议去做。

  此事已了,小又问及他事:“大…大块头,你除了手下四大战将以外,还暗藏了什么人?”

  也先不解:“有吗?”

  小黠光:“有!”

  “有?!”也先疑惑“你见过?”

  “见过!”小道:“他们就是拉萨和尚,中原人叫‘黑巾杀手’!我在峰山和铁神手时,就曾碰过他们!”

  也先霎时笑道:“你误会了,那是我花钱雇来的,不能说是暗藏!”

  小问:“你雇了多少人?”

  也先似有隐瞒之态:“不一定,他们全是拿钱办事,可多可少!”

  “总该有个数字吧?”

  “大约…叁十名左右!”也先道:“但后来也损了十馀名,只剩下一半人数了!”

  “他们在此?”

  “不在!”也先反问:“怎么,你对他们有兴趣?”

  “嗯!”小道:“这些人武功极高,而且似乎和我有仇!”

  也先道:“据我所知,他们只拿钱办事,对仇怨看得极低!”

  小道:“这当然也有人想收买他们来杀我!”他问:“你可知瓦刺话‘漏斗’是代表什么意思?也许音不大正确,但该差不了多少!”

  “漏斗?”也先反复念了数遍,眼神也随之闪烁,不久摇头苦笑:“也许音调差太多,我无法猜出。”

  “哦!”小对此并未存有多少希望,反而对那标识较感兴趣,问:“你知不知瓦刺国有谁以‘鹰’为标记的?”

  “鹰?!”也先淡然一笑:“太多了!光是瓦刺叁大部落就有两个以‘鹰’为旗,其他的更不计其数!因为在瓦刺,鹰是代表勇士和王者之像徵。”

  “你呢?你也是勇士!”

  也先笑道:“不错,本族和‘阿刺知院’族人都用鹰为标志!”

  他指着左斜墙前着一面黄旗:“你可以去看看!”

  小走前,推开,只觉除鹰首还像以外,其它部份都已像化,只稍微俱其形。喃喃道:“难怪我以前没看清楚这是鹰旗。”

  也先含笑而问:“你探问此事,为了什么?他就是要你命的人?”

  “很有这个可能!”小道:“以前我保镖到宝石山,就曾被黑巾杀手追杀,询问结果,才问出此人是以鹰为记!你既是瓦刺王子,我想你该较为清楚,所以才向你打听。”

  “结果如何呢?”也先笑道:“你总不会怀疑是我吧?”

  小睨向他,一笑“有此想过,可是我就找不出理由,那事和你根本址不上关系!你当你的王子,我保我的镖,尤其是我接了镖以后就被盯上,这本就属于江湖事,所以我暂时不怀疑你!”

  “多谢!”也先笑道:“要是让你怀疑,我看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小道:“终有一天,我会把他揪出来!哼!看谁厉害?”

  也先淡然一笑:“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别忘了,我们已是合作夥伴!”

  小笑得十分暧昧:“你该不会像上次一样耍赖吧?”

  也先仍笑着:“你不也知道我会如此,还向我赌上一把?严格地说,我俩不算耍赖!不对吗?”

  “随便你啦!反正我现在是无路可去,混在你这里也好!”“好!冲着你这句话,本王今天就好好补偿你!咱们大醉一场!”

  “客气的是孙!”

  一阵笑声,也先已传令酒菜,与小对酌起来。

  八月初,祁镇大军已到“大同”城,守将刘安与郭登皆出城接圣驾,这次他们学乖了,不敢再让人动炮台,以免发生类似小炮轰之事。

  驾入城之后,王振即表示要远征瓦刺,刘安对其狂妄甚为无奈,而又深怕祁镇受损,不得不想办法阻止此事。

  在城西一间幽雅书房,一脸清秀如书生的刘安正和年约四旬,甚为有劲道之参将郭登在商讨此事。

  刘安拂掠白髯,叹道:“王公公自认大军境,而把瓦刺军视如小孩队伍般,不堪一击,实是让人担心。”

  郭登道:“属下认为也先再有胆子,也不敢正面战四十万大军,总兵不必太过于为此担心。”

  刘安叹息:“话是不错,但一大队人马却连个带兵战将都没有,就算有,也抵不过王公公跋扈的一喝!而王公公根本不懂军事,如若出关,别说是四十万,就是再多叁倍,也敌不过也先骁勇的兵马。”

  他又道:“王公公不想自保也罢,但皇上为万金之躯,要是有个意外,则王朝必定大,其结果又是如何?任谁也知晓,十分不利!”

  郭登道:“可是…王公公情古怪且刚愎自用,而皇上又唯他是从…”

  他道:“不如总兵亲随皇上出征!也好与也先周旋!”

  刘安苦笑:“我这个总兵,昨才由皇上赐封,今就想出城伴驾亲征?再说你也明白也先的勇猛,时下其士气又如长虹,锐不可当,碰了他,何异与虎相搏,不死也得体无完肤!若是能碰他,我们又何须困守城墙,早就把他赶回大漠去了!?”

  郭登道:“总兵之意…是想劝皇上回师?”

  “这是唯一明智之举。”

  郭登沉思半晌,又道:“想劝皇上就得先说动王振,他本就是个太监,对常人总怀有一份因自卑而形成之排斥!若要劝他,找个太监去,说不定效果会好些。”

  刘安频频点头:“这方法甚好!…这人选…”

  郭登道:“监军太监郭敬十分恰当,他本参加‘和’战役,兵败时倒地装死,方逃过此劫,挽回了一条老命,此种亲身体验之畏惧感受,或能让王振也有所忌讳而心生怯意。”

  刘安长叹:“也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郭登立时告退,以告知郭敬说服王振。

  清幽而不宽的小厅,王振如帝王般坐在柔和而舒服的高背椅,怡然品着香茗。

  郭敬容颜憔悴而带惊惧神情步入小厅。本是轻伤,现也头脚裹,白一块、红一块、肿肿,似被疯牛踩过般狼狈,其目的乃想虚张声势以让王振感受其严重之伤势。

  “公公…”

  “郭敬?!你怎么了?”王振见状果真惊愕不已,赶忙放下茶杯,起身扶住郭敬,要他坐于另一张椅上“是谁把你成这个样子?”

  能派任监军太监,想当然尔,必是王振一手提拔之亲信。

  郭敬坐定,微张结了血疤之嘴:“多谢公公…”

  王振心有不忍,怀有怒意:“是谁敢伤你?我斩了他!”

  郭敬艰难一笑:“不公公,奴才参战了!结果军败…”

  “也先?!”王振恨极拍着桌面“我撕烂他!”

  郭苦笑不已:“公公…奴才来此,是想劝您…也先太勇猛了…”

  “你想劝我回师?!”

  “嗯!”郭敬面有馀悸“公公有所不知,您若亲眼瞧见也先作战,那种残忍而狂猛,实叫人心寒;他那把长剑重逾百斤,只稍微轻轻一挥,不但轻而易举就将我军大将兵刃给吹断,而且长剑一带,足足扫断叁匹战马,叁名猛将头颅!

  那股气势,实叫人难以想像,而打从心里害怕!”

  他说得气森森,那种气氛也使王振背脊为之一寒。但王振并非叁言两语就可说动之人,尤其又有四十万大军在手。

  淡然一笑,他道:“也许你是被现场情境给吓昏,而产生的幻觉吧?”

  “奴才是被吓着没错!但绝不是幻觉!”郭敬道:“你看我的伤?一刀刀、一掌掌,可全是痛彻心肺,假不了!公公您不知作战那种气势!一排排数千,甚至数万的人,也先领着手下叁四十名,从东往西,从西往东,就如割稻子、斩麻、爱怎么开,就怎么开!血注如九龙泉,刷出的血花,声音简直要比元宵灯会所放的烟火还来得惊目触心!蹄践踏的体一如笔直的长城成的碎!公公你不知道,那种情境?我军就像羔羊般,一点还手的馀地都没有!”

  他加油添醋,所引用的,全是战场最后一段,小大宰敌军之事。

  王振听得不由脸色转为吃重:“真有这种事?”

  “公公对奴才情深义重,奴才没有欺瞒公公之必要,奴才是担心公公不幸又中伏而和奴才一样遭到重创!”郭敬又道:“虽然公公有四十万大军,但和一战,我方也出动二十万大军,谁知也先只领兵横冲直撞,不到一天,六个时辰,就已噬所有军队!谁又能相信这是实情?然而溃败阵亡首历历在目,已不容磨灭!”

  他强调:“二十万大军只半天,四十万大军又能几天?而且又不知也先是否已用了全部兵力?”

  被他一说,王振也起了寒意,光想及二十万军队不到一天就被吃掉,先前所倚恃之四十万军队力量,已然开始怀疑能否克住也先部队了。

  他问:“你…你是如何逃脱?”

  郭敬怅笑一声:“不瞒公公说,奴才是倒地装死,才逃过此劫,但付出代价不可谓不小。”

  王振凝视其伤势,不端起茶杯,不由自主地啜饮。

  郭敬又道:“奴才乃公公一手提拔,自当为公公着想!虽然公公拥有大军,还是不宜冒此险为宜;何况也先还有另外两组军队攻向居庸关和宣府城,如果他得知皇上亲征,说不定已调回所有军队,正布置着陷阱,等待您去投网,公公您要叁思。”

  不错,郭敬讲的皆十分合理,也先骁勇善战,不到一天就歼灭二十万大军,如若再将其他部队回调,而在某处埋伏,等待王振入彀,届时就再有更多之军队,恐怕也将重蹈覆辙而全军覆没。

  想至此,王振再也不敢嚣张跋扈而坚持己见了,如此危险和没把握之事,何必以身涉险?个不好,大军覆没事小,丢了性命就非任何代价所能弥补的了!

  什么显赫战功,威镇边疆,那都是话,老命才是最重要。

  他道:“可是…大军已行至此,再调头…恐怕让人看笑话了!”

  郭敬见王振已有悔意,心情也为之轻松,闻言已轻笑几声:“公公随皇上出征也已半月有馀,走的全是第一线,随时都可能和也先作战,此种气魄,任谁都替公公捏把冷汗,直认公公胆大非常;如今虽退去,又有谁敢说公公胆怯而走?

  谁都会认为也先不敢对付大军而走避,而公公和皇上也已达到喧赫声威之势,也安抚了边疆军心,现在大大方方的返师回京,谁敢笑话?”

  王振想想也对,暗自庆幸自己这半月来一直不怕死的逛着边疆,倒也逛出声势,若说畏惧,早就不敢出京,既出京,又杀到此地,群臣哪个不是天天提心吊胆天天谏言皇上早回师返京,不为自己“大胆”而莞尔一笑。

  他道:“好吧!既然也先如此勇猛,我也没必要冒这个险,尤其是皇上万金之躯,更不能有所失闪。”

  郭敬拱手而笑:“公公不但胆大,而且心更细,奴才佩服不已。”

  王振哈哈大笑:“郭敬,我总算没看错你!”

  郭敬洪手:“还望公公多多提拔!”

  “我不重用你,又重用谁呢?哈哈…”一阵笑声,郭敬告辞而去。

  王振稍加思考,也赶着去觐见皇上。

  “先生想要回师了?”祁镇正在宁静雅致书房阅读典籍,听及王振所言,甚为讶异的瞧向他。连敌人都还没碰上,怎好就此调头。

  王振拱手而笑:“皇上武功彪炳,一行半月,连也先也不敢招惹,皆避逃而去,您不但走遍了边疆重镇,连和战区也去过,敌军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此种不战而屈人之兵,实非他人所能办到,而今镇守数之后,仍不见敌军出现,足再证明敌军已心生胆怯,不足以虑了!”

  祁镇带有失望:“朕以为还要再往前行,而先生却…”

  王振淡淡一笑:“皇上此行目的在显扬武功,以示战力,若能战败也先更佳,但都已半月,也先却迟迟不肯面,他本是侵略者,如今却藏头尾,不敢见人,其胆怯心寒,可见一斑,充其量也只能扰滋事而已,不足以虑!皇上威武已显,此时正是最高峰,虽然再往前行,能增加不少声势,但此举也能把也先身价抬高!所以奴才才建议就此回师。”

  祁镇不解:“朕再往前行,怎会抬高也先身价?”

  王振道:“皇上乃一国之尊,出征至此,已给足了也先面子,如若再往前行,似乎有种灭也先而后始甘心之含意,这同时也含有--也先是心腹大患之意。不灭他,将寝食难安,如此则弱了王朝威风,抬高了也先身价!”顿了顿“事实上皇上根本就不把也先放在眼里,就算回师京城,照样可以指挥大军作战!

  威风更为凛然!”

  祁镇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出征?”

  王振笑道:“皇上此言亦有不妥,若您不出征,也先会以为您怕了,但你出征过后,十数天全然威风凛凛,已压制也先气焰,证明您并非怕他,而是不屑与他锋才回京,前后意义之差别,何止天壤?”

  祁镇本就对他倚赖甚重,就算他另有理由而调师回京,祁镇照样会答应。何况现在理由如此充分--又保住了威风,又不屑于也先,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王振所言之好处,他当然欣然答应。

  “也好!出京十来天,朕也着实担心宫中之事!趁征讨告一段落,回师京城,也无不妥!”

  王振狡黠一笑,拱手:“皇上英明!”

  祁镇淡然一笑,稍加沉思:“先生以为朕从何路回去较为妥切?”

  王振道:“回师自无危险!取其近者即可!不防取道桑干河,循原…”

  突然含笑:“皇上可知奴才故乡就在原东南五十,之蔚州?若得皇上一游故居,奴才何等感激隆恩啊?”

  祁镇蓦然开怀而笑:“好!好!先生乃朕最钦佩之人,朕倒要看看蔚州山水何其灵秀?能孕育先生如此人才?朕怎能失去这机会呢?”

  王振也随之畅笑,心中已想着种种光宗耀祖之事。

  不多时,祁镇也下令回师,群臣闻知方自松了一口气。

  临行前郭登再叁致言代,车驾宜取紫荆关,庶能可自保而无后顾之忧。但此言对王振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甚而还引起其反感。大军前行十数,也先都不敢趋前攻击,而又在关内,他敢来攻,就一举歼灭他。更反感者--何须听这小小都督佥事之言?

  他已决定,偏要唱反调。

  而王振举动,全然被小猜中,瓦刺军伏于原附近,早就准备突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大军行至半途,王振家乡实是非常偏僻,连个正式官道皆无,行车甚为困难,将必损及田禾。本是想光宗耀祖,以显乡邻,但若坏了农作物,恐怕乡亲那股恨,就要恨入骨头了。

  再叁考虑,王振只好作罢,大军旋想绕往宣府,以故意排斥郭登所言。

  此时尚书侍部邝野已惊惶而奏言:“启奏皇上,瓦刺军至今未见踪迹,当以直取紫荆关,方可无虑!”

  王振斥道:“你这是惧死行径?皇上神威浩翰,若躲入紫荆关,岂非自甘示弱?大军既能往,就能还!休得信口雌黄,贪生怕死,以损皇上威风!”

  祁镇道:“邝卿,朕往宣府取道,也好有始有终,此举该无危险才是!”邝野吃重道:“临行郭参将再叁代,宜取短程,不宜绕道,否则必将遭遇敌军,皇上请叁思!”

  王振冷笑:“全是些贪生怕死之徒,郭登不敢对敌冲锋陷阵,只知固守,出的全是缩头主意,比起皇上神勇,何只差上千倍!你自己怕死也罢,还想奏言皇上跟你跟郭登一起缩头?”

  祁镇亦无法接受被人喻成“缩头”当下坚决道:“邝卿不必再言,朕已决定往宣府出发!”

  邝野大急:“皇上…”

  “住嘴!”王振斥道:“皇上已决定,你还诳言胡奏?腐儒安知兵事?再胡奏就治你辱君之罪!”

  祁镇道:“邝卿你退下吧!朕自有主张!”

  邝野无奈,只好退去。

  王振冷笑不已,随后又奏言皇上。大军已绕往宣府方向。

  还好,他们未往蔚州行去,否则将遭到也先军队之突袭,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劫难。

  在山区某处。

  也先和小位于一削平之巨树轮,摊开地图,正在研讨计策。

  小轻轻一笑:“人有算,天也有算!我哪知道王振突然发起慈悲,假惺惺地不敢坏稻禾,连光宗耀祖的事都放弃了?”

  也先对此事并未在意:“至少你早料到他会做出此事!这就非我所能料及了!”

  小亦感得意,王振并未离他掌握之中。

  也先问:“我只是奇怪,在原仍然可以施以突袭,你为何不赞成?”

  “原离大同太近了嘛!我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他们往宣府,还不是有宣府军支援?”

  “差别就在这里!”小自得一笑:“你别忘了另两路人马,只要调往钳制宣府军,而我那几位朋友都走了,靠杨洪一人,还有得战!如此我们就可为所为了!”

  也先诧异:“你想在宣府附近突袭他们?”

  小笑得更:“出奇方能制胜嘛!就在这里!”

  他指的竟然是靠近宣府与居庸关中央之“土木堡”

  这简直太吓人,此堡已离北京不到两百里,而且又在宣府城后方,如若宣府出兵包抄,必能完完整整断其后路。若以一直线来分,线的两端则为北京和宣府,居庸关在中央,而土木堡又在宣府和居庸关中央,各距五十里左右。而且东北有怀来军西南有琢鹿军,足可将土木堡围得死死。

  任也先再大胆,不亦为此而咋舌不已。小好似小孩在玩拼图游戏,手指随便点,指中了就是目标似的?

  也先额头不冒汗:“你…你没错吧?攻击‘土木堡’?”

  小轻松自在:“唉呀!看你怕成这个样子?人说知者不怕!我看是不知者才怕!攻击土木堡,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先乾笑不已:“我倒想听听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罗!”小道:“光是能将祁镇给逮住这项,就足够付出任何代价了!”

  也先吃重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无法在短期内奏功,军队可能受到四面包抄,而陷于苦战,甚至败没?”

  “别对自己军队那么没信心嘛!”小解释“土木堡看似非常危险,事实上却不尽然,因为它正好位于宣府和居庸关之间,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我们会突袭此地,因为两边人马在平时虽可派兵支援,但在同时出了事,恐怕双方都会找藉口,想着‘对方可能较不严重,该由对方派兵支援’如此一来,必定形成真空状态!我保证一定很好拿下!”

  也先仍忐忑不安:“可是还有怀来和琢鹿两边人马!说不定北京仍有救兵!”

  小道:“这可分两种情况解释,第一种:怀来和琢鹿人马本就相当少,不足为虑,这点你图上也写明只有叁千人左右。第二种:我们是出其不意地发难,大大出乎敌人意料,保证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土木堡。”

  也先问:“拿下此堡…功用在何处…想逮捕祁镇?”

  “不错!”小道:“祁镇经过宣府,一定不会进城,必定会改道,那时我们另一队军队就开始发难,祁镇将心惊走土木堡方向,但此堡早已成为我军占领,就此来个反包抄!效果一定非常良好!”也先不解:“他怎会不进城?”

  小哧哧笑道:“王振只不过是个挟天子以耍威风的笨蛋,他想作战?下一辈子吧?”顿了顿,自得而笑:“你只要想想祁镇为何不入紫荆关而绕个大圆圈转道宣府,也该知道他会不会入城了!”

  也先道:“听报来消息,王振似乎有意不接受郭登之建议,一意孤行…但郭登并未说要进宣府城方能自保…王振他会起反感?”

  小道:“郭登不能说,还有邝野会说,只要有人说,王振就偏不采纳,以显示他的权力无比之大!这就是他心理变态的带兵术!叁岁小孩也能撂倒他!”

  也先相信小推测甚有可能,但他仍认为突袭土木堡太过于危险。稍加思考,问:“我们就此攻向祁镇军队,不也一样能奏效?何须先占领土木堡?这十分冒险!”

  小睨眼:“唉呀!危险是你自己想的!你该想清楚,若突袭,一定不可能马上奏效,此时祁镇必定会慌,就算他不慌,那些臣子也会慌,所以最后结果一定躲在土木堡;而此堡又在山顶,易守难致,我们若不拿下它,将来一样要攻,何不事先拿下?不但省时也省力!”

  也先脸色吃重,毕竟这只是推测,若个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他虽自大,却仍未狂妄到像小此种“无法无天,无事可惧”之地步。如此危险重重之事,他还得慎重考虑,总不能任由小做此几近乎“搞”之玩命决定吧?

  小似乎已猜出他的心思,无奈地口气:“我说嘛!你还是不够狠!这种占便宜的事都要放弃?如果你跟我打仗,十次也有九次要输!不攻就不攻!我们另外想办法!”

  也先乾乾一笑:“说真的!你那亡命勇气,本王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但此事赌注太大。想个稳扎稳打的方式,虽然慢了点,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是很好!你好,别人就不好了!”

  小苦笑不已,他出此计策,虽是为了也先,但事实上仍存有私心。他虽想找王振出气,但也不愿大明军队伤亡过重,为了避开正面锋,此计再好不过了。

  然而也先惧于冒险过大而不愿采纳,小阴谋也为之幻灭。再叁思考。亦觉得战争本就有所伤亡,他不打,也先一样会攻,说不定到时伤亡更为惨重。

  既然无法避免,也就干了,宰了王振,将来也可避免有人再被他陷害。

  轻轻一笑,也先道:“撇开攻占土木堡不谈,你以为如何进行较为妥当?”

  小无奈地耸耸肩,指着地图:“先调兵埋伏宣府,以备突袭时钳制杨洪军队,而主力军移向宣府与琢鹿之间,如若祁镇大军调头,马上施以攻击,硬拼啦!只要能快速突袭成功,祁镇可能不会逃向土木堡,否则要逮人就麻烦了!”

  也先含笑:“本王自会全力以赴!”

  再商讨一阵,也先已下令调动军队,准备潜往目的地施以突袭。

  时八月初七。

  诚如小所言,王振并未进宣府城,大军调往京城方向行去。

  就在此时,也先大军已杀出,成千上万如排山倒海拥向祁镇部队,任谁也想不到也先会在如此靠近京城之处设下埋伏。霎时兵慌马,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群臣围着祁镇往土木堡方向行去。

  也先虽阻断祁镇倒退宣府,但仍因敌军太多而无法阻止祁镇逃向土木堡。乃下令再接再厉攻击,非得逮到祁镇而后始甘心。

  时为八月初十。黯淡黄昏。

  经过叁天连续不断围攻,祁镇果然退至土木堡,困居山中,四十万大军,此时亦损失不赀,只剩几万名伤兵在做困兽之斗。而宣府、居庸关亦因自顾不暇而未派兵救援,任由也先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围住了土木堡。

  他终于相信小之判断,此是真空地带,根本不像他心中所想危机重重地区。如今祁镇困居此堡,久攻不下,他才后悔未听小所言,先拿下此堡。眼巴巴的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仍未能攻陷城堡。若再拖下去,敌方救援军队若赶到,不但功败垂成,甚而将陷于浩劫之中。

  他终于又赶向坐在山坡上,悠哉看着也先久攻不下的小,想问问他有何妙计?

  “杨小…你果然没料错!祁镇躲进此堡了!”

  “你拆了城堡不就成了!”

  也先苦笑:“要是拆得了,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你以为我也能拆?”

  “若你不能,天下就没人能拆了!”

  小调侃道:“我又不是你,大块头一个,我没那个本事!”

  也先知道他故意为难,为了军队,只好委曲求全,歉然道:“本王实过于愚蠢,不接受你的妙计,现在方尝到苦头,在此向你道歉,还请你再次想想法子,时间已不多了!你也不想功败垂成吧?”

  小白眼瞪向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既然到这种地步我也没办法了!”

  也先心急如焚:“难道就此撤退不成?”

  “有何不可?”小悠哉而笑:“这才是正确的方法。”

  “攻了叁四天,就此撤军?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要等救兵前来扯你后腿?”

  也先含有失望:“你当真没法子?”

  “法子不是告诉你了?撤军准没错!”

  小口吻似有暗示什么?也先凝目瞧向他,不久忽有所悟:“你是说佯装撤军,等他们出堡之后再行围剿?°

  小轻轻一笑:“有何不可!”

  也先虽赞同此法,但他想的更多。”可是…时间短促,恐怕他们不会上当,等候救兵到来,再出堡也不迟!”

  小道:“他不出堡,你不会叫他出堡?”

  也先不懂其话中含意。

  小自得一笑:“兵不厌诈,事情十分危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松弛双方紧张情势,才能骗王振出堡!”

  “什么方法才能松弛双方!”

  “很简单!和谈啊!”“和谈?!”也先霎时欣喜若狂,为今之计,除了“和谈”一事,再也无更贴切的“谎言”了。

  他道:“可是祁镇未必肯出堡,他可能只派其他人来洽谈!”

  小道:“他不出来,王振一定会出来!”

  也先又不懂了。

  小笑的甚为得意:“到目前为止,军队还是被王振所控制!前夜有人建议要祁镇走往怀来城,王振却以军粮未到而停留此处,也因此被困土木堡,显然王振仍是十分自大,现在他被困,一定怒火冲天,不断想突围,尤其是此堡地高,取水不易,突然间又驻进数万兵马,饮水必不够用,所以在‘和谈’同时,王振可能会移军取水!我军若守住水源,那怕王振不就逮?”

  也先闻言,不经考虑,立时点头:“好!就这么办!”

  小疑惑:“哟!你倒乾脆的!”

  也先笑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你的话就是事实!我全接受了!”

  “最好不要如此!否则我可就变成臣了!”

  “臣?!”

  “对呀!”小轻轻一笑:“祁镇唯王振言听计从,你要是如此,我不就等于和那王八蛋大臣一样了?”

  “噢…”也先恍然一笑:“有你这样料事如神之人,又怎会把自己搞成‘臣’呢?”

  “说的也是!”小笑得更是得意。

  也先已再度离去,照着小计策,撤走军队,并遣使请和。

  在堡内大厅。

  王振冷笑:“也先也只不过外强中乾,支持不了多久!”

  祁镇道:“先生之意为何?”

  王振道:“皇上不如敷衍,以让军队调往集水区,然后等待援兵前来!”

  邝野立时奏言:“皇上千万不可将军队移出本堡,否则必陷埋伏!”

  “你胡说!”王振厉道:“分明也先兵力已竭,才会请和,如若他仍有战力,何见久攻不下此城?而且援军随时会到,也先只有挨打的份!你不但腐,而且迂!”

  邝野道:“就算也先战力已弱,大军未到之前,仍不宜出城!”

  “你懂什么?”王振厉道:“要等援军,先得保住自己,时下本堡水源已断,掘井又无结果,若不找水源,不用两天就得喝死人血,怎能等待救兵?”

  邝野道:“可以尽量节约,支持几天定无问题?”

  “几天?你想支持几天?叁天?十天?一个月?”王振冷笑:“士兵哪有你这份耐?再等下去,说不定全死光,说不定冒险去盗水了!现在也先请和,正好赐予我军良机以反攻!你却一味贪生怕死?小心我拿你项上人头!治你延误军机之罪!”

  邝野也豁出去了:“本宫奏的是皇上,干你太监何事?若非你一味孤行,何须丧失数十万大军而落到此种下场?先皇有谕‘内臣不得干预政事’,你凭什么指挥大军?”

  王振已然愕住,没想到他会如此厉言反驳,但只一愣,随即觉醒。厉叱:“就是朝中全是一些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之徒!大明江山才会落得一团糟,得我不得不手!再任由你们作威作福下去,大明江山还想保得住?作梦!”

  “好啦!”祁镇也着实觉得没面子,任由臣子在自己眼前吵嘴,不得不喝声阻止“在朕面前大吵?成何体统?”

  霎时王振和邝野已下跪,直叫:“臣罪该万死。”

  祁镇长叹几声,道:“也罢!若非军事危急,你们也不会争吵!”他道:“如今部队缺水,该以找水源为重?等水源找到,再困守以对敌,方为上策!起来吧!”

  一声谢言,王振、邝野已起身,两人心情也迥然不同,终究祁镇仍倚赖着王振,而接受了他的计策。

  随后祁镇派出学士曹鼎以复也先。

  不久,王振领着大军已从城堡后门渐渐移向山区溪水处,以汲水。

  倏然--

  一声“围上来”也先数万人马,山洪暴发般从四处杀出。那种猛劲,似乎整座山丘都将被踩平。

  王振见状,双尽赤,骇然之心已生,口中直叫:“赶快敌“,但这些曾受惊吓之残兵,再遭遇勇猛之瓦刺军,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想逃逸以保命。

  “杀--寸草不留--”

  也先一把掌宽长剑,直如郭敬所言,横扫而过,连斩叁人叁马项上人头,势如破竹地斩杀下去。

  不到盏茶功夫,已有一半军队被斩杀于地、于山、于林、于溪,清水已变红河,发着腥味地潺潺滚往下游。

  祁镇此时才感到真正畏惧,阵阵蚂蚁般敌军已冲往自己,那股杀伐之声,似揪人魂般扣着他的心,人不断拥近,就像一把把锋利尖刀,不时准备刺往身躯五脏六腑,如此威猛而不可阻挡!

  王振更形骇然,本立于皇上坐车,现已夺过一匹马,准备逃。

  “皇上,咱们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祁镇走出马车,望向四处敌军茫如巨海,惧然道:“要走向何方?”

  啸声震天,跟着祁镇的军队只剩下百馀人。突有一支利箭向王振,咻然划过其发际,冷森森钉于车篷上,箭尾勾人魂的直抖着。

  王振一颗胆已被吓破,两眼血红随着利箭震摆,再不走,下支前可能就穿心而过了!失魂之馀哪还顾得了祁镇?

  当下猛揪马,猛蹄马腹,狂喝:“快退!”也不管有无他人跟来,已疾往似乎较少瓦刺军处撞去。

  祁镇作梦都没想到王振会在情急时丢下他?剩下他孤伶伶困在这冷冰无情无知觉的马车上?倒在他身边,正是一位位平常自己感到十分碍眼的人?尤其是邝野那白苍苍染了血的发丝,绉了皮的孤手,双目瞪大地抱着马车,车轮,临死的一刻,他还忘不了要推动车轮,而让自己快点逃离险境。

  他们忠贞不二,以死殉君,而所得到的却是祁镇一次次的排斥和鄙视?

  突然间,祁镇似乎感到亏欠他们太多了,然而想回报,又能拿什么回报呢?

  不已落下泪来。

  车中此时钻出了一名小太监喜宁,默默地跟在祁镇身后,手里捧着一条丝巾,也许这是他唯一能为祁镇做的事了。

  祁镇转过身躯,感激地注视喜宁,终究还有人陪他,纵使是十五岁不到的小太监.他也觉得不再茫然无依而孤单了。

  敌军渐渐拥近,就快将祁镇给噬。混乱中,仍可听见也先狂妄之笑声。

  祁镇仍默然立于车前,他已走头无路。

  而王振呢?

  他拼命地往前逃,藉着剩下不多之人手,窜往山区,一时之间也突破敌军,庆幸地躲向了山中。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隐密山谷,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口气,喃喃而笑:

  “好险!也先这番种真够狠?全然赶尽杀绝,不留半点后路…还好我逃得快…

  …否则老命不保已…”

  “猜了十几次,这次你终于猜对了!”

  王振忽闻声音已愕然惊骇:“谁?!谁敢在这里叫?!”

  “只有你敢在此叫!胆子倒不小!”小已含笑地出现他眼前,一把寒森匕首已亮森森地握在手中。

  每次他出匕首,只有一件事--杀人。

  王振见着是他,两眼珠简直就快掉落于地,不自地往后退去,混身中了般抖动起来。

  “是你…你怎会找到这里?”

  “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小轻轻一笑:“你找得很快,老骨头还管用的!”

  “你…你早就在此等我?你知道我会躲在此?!”

  “当然!”小自得而笑:“不然北边人马怎会比较少?不然你怎会杀出重围,不过你也真狠,连一向待你不薄的皇上,你都弃之不顾?你还算是人吗?”

  小本以为他会与祁镇共同突围,届时自己就能够见着祁镇,也可以让他看清王振之真面目。

  王振冷然:“当时情急,怪不得我!”

  “哟?你这奴才丢下皇上而逃,还真以为理由充分呐?”

  小黠谑直笑,已再往前近。

  王振已退至山谷被洪水冲刷,如今水退而留下丈馀高光凸之灰黑岩壁。背肩撞岩,已惧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小拭着利刀锋,轻轻一笑:“我要将你凌迟分身,你不是也时常下这种命令吗?”

  王振栗然而吼:“你敢?”

  “我不敢!我最怕人家吓我了!”小装出一副可怜样,蓦然匕首一挥,已斩下王振发髻,已然咯咯直笑:“这就是我被吓的正常反应,请勿见怪!”

  王振吓得两眼发昏,再也不敢放肆,已然啜泣:“杨小、凉鞋!这全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要与你为敌!原谅我以前的过失,你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太监,绝子绝孙,死后都没人祭拜!杨小侠,杨帮主,求求你饶了我!我…我是可怜的太监…你饶了我吧?我…我向你下跪!”

  说着王振已双膝落地,哭得更是伤心。

  小冷冷一笑:“你下了跪又能代表什么?你已经不是人!你的跪,比一只狗都不如,别再说那些让人听了会心软的事!我听多啦!每个作孽的人要遭到报应之前都会说一大堆认错可怜的话,你怎么不想想你作孽时那种得意嚣张的程度?”

  “杨小侠!我错了!请你高抬贵手…”

  “放--”小怒意已起,匕首一挥,已切下他左耳,冷笑不已:“这只耳朵是替张克正张大人报仇!”

  王振凄厉哀嚎,抓着掉落耳朵就想逃命。

  小冷笑不已,匕首再挥,卡然一响,硬生生切下他落后之左足,冷残道:

  “这刀是替所有女受你冤屈的申诉!”

  王振痛得在地上打滚,平常看多了凌迟分身,如今也遭到了报应。

  “这刀是替天下所有男报仇!小猛一挥刀,已斩下他左手掌。

  王振已痛得昏过去,小冷森撒泡,已将他浇醒,残酷而笑:“你有本事造孽,就该有本事承担!”

  二话不说,匕首再挥,切下他鼻子:“这刀是为我自己报仇!”

  王振已从哀嚎而转为息,目光充祈求、怨恨、后悔、不甘和绝望、痛苦地瞧着小

  小对此恶人,从不手下留情,再划一刀,切下右大腿:“这是你临阵弃君于不顾的报应!”

  “这刀是千千万万被你害死的索命仇!一条命换一刀,太便宜你了!为什么世上会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什么一刀?一千刀、一万刀--我斩、我挑、我刮!刮出你的骨头--”

  小已无法自制地挥着匕首,刀光闪闪,血横飞,王振已然被剐尽血,留下一副白中透红还沾着血的枯骨--除了那颗头,缺去左耳和鼻子,仍可辨认他就是王振以外。

  口气,小平静一番心情,啐口唾在他脸上,厉道:“杀了你,手脏,不杀你又对不起良心!妈的!连死了你都要损人?”

  骂了几句,才找了枝长竹竿,串着他枯骨头颅,缓缓走下山区,准备将他挂在土木堡上。

  透着夕阳霞光,挟掺腥腻冷风,战后疆场上之情景,深深浮现山林那条红淋淋血河之中。

  也先并没走远,他掳着祁镇之后,仍以礼待之,先送离战区,他在等小之归来。

  甚早以前,他已认定能败他者,只有小一人,如今祁镇已掳,该是除去小的时候了。

  对小之精明,他当然深戒于心,在未找出最好方法之前,他不会贸然下手,否则一次不能成功,将来可就后患无穷了。

  他等到了小,也将王振头颅挂于土木堡城墙上,随后两人才返往营区。

  营区外围黝黑森森,偶而可见几支火把闪动火花,而营区中央,也先起居处则烈火闪闪,亮如白昼。

  他们正在开庆功宴。小当然是也先坐上佳宾。

  一堆堆熊熊烈火烤着香山羊、山羌、野猪…豪迈大漠风光毕无遗。

  几张矮脚长桌堆置了无尽美酒和水果,更有场女子作陪,极尽欢笑。

  小也在喝,从初夜到深更,狂仍不止。也先本想灌醉小,然后再下毒手,可惜小喝酒就像喝水,肚皮直,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喝至后来,也先不得不放弃此项计划,只有等将来再说,心思已定也开始放情的为胜利而狂

  小呢?

  他也居心叵测,一心想着该去看看祁镇,好歹也得向他打个招呼,是以叁更已过,又见也先对他松懈,已然暗笑不已:“哼!想整我?我就给你搞!”

  找到机会,他已溜进也先帐篷。

  帐中喜宁与祁镇已发现小走近。祁镇诧然从堆兽皮上爬起,愕然道:

  “是你?!杨小?”

  小拱手道:“小皇上,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吧?”

  祁镇整理那套从未脏之龙袍,喜悦地走向小:“你是来救朕的?”

  “非也!非也!”小道:“我是来看看你,有无损伤,别忘了,我还是大明朝叛贼。”

  “朕现在就赦免你…”“来不及啦!”小得意道:“我已经以行动又证明了!”

  祁镇愕然:“你投靠了也先?!”

  “我哪有那么驼(差)!”小呵呵笑道:“我们是互相合作。他还得投靠我呢!”

  祁镇脸色微变:“这场战争,你也参加了!”

  “岂只参加?可以说全是我的计划!”小耸肩而笑:“我是最佳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祁镇连变数种表情,失望、惊愕、可惜与颓唐和不信,通通涌向心头。不久,长叹道:“没想到你连自己的江山都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小叫道:“小皇帝你也不想想,我的江山交给你,你又宠信王振这老王八蛋,我若不将他揪掉,我哪能放心交给你保管?你也真是,一个大男人还处处倚赖别人,我最看不惯了!老实说,王振早就该杀,我只不过想让你看看你所尊敬的人会贪生怕死,临阵变节,弃你于不顾而逃!你该对他满意了吧?”

  祁镇每想及此事就懊恼不已,自己已待他如亲生父亲般尊敬,他却会如此不济而惧死逃?

  长长一叹,他道:“也许我以前都错了…”

  “不是‘也许’而是‘事实’!”小道:“我若不除去他,迟早江山还是会断送在他手中!”

  “你杀了他?”

  “岂只杀了?”小手比切刀状“我把他凌迟分身,骷髅头还挂在土木堡上呢!”

  “你?!…”

  “我怎么样?很残忍是不是?”小瞪向他“他能杀人,能叫人五马分,我为什么不能剁了他?就因为他是你相好的,所以你感受就特别深?”

  祁镇不知该如何面对小才好,一颗心已被搅得糟糟。

  小自得而笑:“这就是我们江湖人物和你这位绅士差别的地方!你对我感觉如何,就随便你啦!”一副老成持重模样“等你受到了灾难,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我是用心良苦!”

  祁镇只有叹息,现在他也搞不清该不该怪他帮助也先而将自己军队打得七零八落。

  “你…还要帮助也先吗?”

  “只有笨蛋才会如此!”小自得一笑:“我利用他,只是想找王振算帐,若非他,我也不会变成叛贼,现在事情办妥了,也先早就害怕我比他聪明,所以他想计算我,我留下来,不就死路一条了?”

  “那你…你要逃走?”祁镇一副希冀眼神,甚想可否与小一起潜逃。

  小已看出他心意,摇头而笑:“我能逃,你却不能逃,因为你出不了这个帐篷,就算我放倒他们,但外边仍有更多的卫兵,万一惊动他们,你还是会被劫下来,想来想去,你还是以不逃为上策!”

  “可是我留在此…你忍心看我被杀?”

  小道:“不会的!也先要你,用处多多!他若想杀你,早就下手了,那还会对你如此礼遇?还有舒服的可睡?放心?你会活得很快乐的!”

  “你…你不救我?”

  “救是要救!不过,得等到你悟出正果时,我再教你!”小瞄向他全身:

  “看你这副样子?说不定回去以后,又爱上了哪位太监,再搞个王振第二?我可就白干了这趟事!”

  祁镇急道:“可是我没回去,全国上下都会着急,甚至有人会趁机谋反,我弟弟比我还小,他怎能应付得了?”

  “嘿嘿!”小轻轻一笑:“王他比你懂事多了!你放心,他会治理得很好!”睨眼又笑:“我不也比你小?谁敢玩我?嘿嘿…环境是很重要的!我十岁那年就已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怎能以年龄来衡量人家?”

  祁镇已然感到小不会带他离去,幽然而叹:“如果你碰上王,告诉他,不必为我心,国家为重!”

  小含有赞赏地点头:“嗯!环境果然那么重要,你才呆不到一天,就已说出一句像样的话!照此看来,只要几个月时间就差不多啦!”

  “还有…”祁镇稍微犹豫,仍道:“请转告王,恢复萧无痕和杨小七职位!…这件事,我做得不好!”小瞄向他,而笑:“这就是你听信王振的结果!要是有小七在,管他什么也先部队多勇敢?还不是被打落水狗?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不说,祁钰一样会做!我对他很有信心!”

  祁镇长长一叹:“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就好!放心就安心住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办!”

  “你还有事?”

  “对呀!”小指着四处刀刃器皿,促狭直笑:“既然要走,就个它七八糟,若不是你住在此,我一把火就烧了他!”

  目光突然落在头小太监喜宁手上那似乎是玉狮之东西,心头为之一愕,登时冲前,抓起碧玉般玉狮。

  其大如拳,其身碧玉而透明,还嵌两颗火龙钻。

  这不是小接受张平委托所保的红货是什么?

  它怎会在喜宁手上?

  “你从哪里得来的?”小凌厉目光向喜宁,冷森而问。

  喜宁被吓呆,讷讷道:“在…在头上找到的!”

  他指着兽皮大一头,小立时往其头翻去,其下了不少文件和羊皮书。很明显,此处放的全是极为机密的东西。

  “也先?!原来是他!”

  小突然想通了,张平所委托之暗镖,买主就是也先,或者是其部下。

  而那些杀手也是也先所收买,难怪人质会说出“鹰”之标记?这不就表示“也先”这一族人?

  也先他当然没有必要承认自己是收买杀手斩杀小的人。

  或许他并不知晓送此趟镖的人就是小,他只知道此人是--最出色、最狡猾的人。

  --这不就是小的写照?

  小已经苦笑:“妈的!还想找此人斗?想来个右手打左手?最出色?最狡猾…”

  突然他又愣着了,如被人狠狠了一鞭。

  --这句话,不是对玉狮所言,而是对那羊皮地图而言。

  难道也先是利用此玉狮转送秘图?

  难道小就是护送秘图之人?

  玉狮在手,小赶忙往它瞧去,来不及再仔细端详,两手已将其掰成两半,再四半。

  中空的狮肚,可以下任何秘密文件,开启处就在火龙钻。

  他急忙往头上找去,一堆堆文件翻,终于找到一张绉纹深深而经过烫平的小绢纸,画的正是自己看过何只百遍的地图?

  小苦笑不已,原来自己当真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当,当了人家运送工具而不自知。

  难怪也先敢贸然发兵?就在自己送走玉狮不到一个月就举军来犯?

  原来他得到了宝贵地图,了解了大明军力分布和地形要地。

  难怪他会攻无不下,战无不克?

  这些可说全是小一手所造成,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次他栽得不轻。

  见他的脸,笑得比哭还来得怪异。苦笑之馀,他又想到了--暗中通敌之人又会是谁?

  --会是张平?

  是他要小送此货,而且还再叁代要准时,不能失镖?这么重要的地图,怎可轻易的就遗失了?

  这么重要之地图,难怪送到地头之后,有人会追杀他和阿叁?

  原来黑巾杀手为救阿叁而击退王山磔,全是为了此图之原故。

  小有点后悔,为何当时王山磔没劫镖成功?否则也可免去一场大劫难?

  如今事情已演化如此,也先已可说赢了一半,将祁镇掳来此地。

  --而这些全是小所帮忙。

  纵使自己收拾王振目的已达成,心头总是憋憋的,酸酸的,不服气的!

  最可恶还是那名暗自通敌者。

  “不行!我非得揪出他不可!现在也先已大胜,小皇上也被捉…他们该是活动的时候了!”

  突然间小又触电般猛抖颤--如若此人现在活动,又有谁能料想得到?

  --大明朝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祁镇身上,谁还有心情去注意那暗中之敌人?

  暗道一声“糟了”小已转向祁镇,急道:“小皇帝你好好混!说不定京城比此地还危急,我得赶回去救难!”

  说着就想往篷外窜。

  “等等!”祁镇惊惶叫住他:“出了什么事?”

  “大事呀!”小丢过玉狮碎片予他:“你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有人利用它走私地图给也先,他是有阴谋而造反,我不逮他,谁来逮他?拜拜!我走啦!”

  一溜烟,小已掠出帐篷。外边仍是一片火红欢乐人群,不加思索,已往南区行去。

  任谁都知晓小现在是瓦刺国贵宾,也无人上前阻拦,已让他自由自在地走出营区。

  冷风灌脸,一阵清醒不少酒气,小已往太原方向掠去。

  帐篷中之祁镇捏着碎狮,心头杂乱不已,喃喃叹道:“希望他还来得及…”

  夜更冷,喜宁已替他加件外衣。虽不是亡国之君,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连夜赶向太原,到达“翠叶古董店”时,才辰时末,此店刚开张不久。

  乍见张平肥胖身材仍坐在柜台后边,似在计算帐单般拨着算盘,小也嘘口气,终究还没让他逃掉。

  --也许张平认为小已成叛国之贼,又投靠也先,不可能回来了吧?

  小含笑走进,默默地行向柜台。

  张平已觉有人走近,猛一抬头,骤见小,猝然抖愣,但随即愕然而笑:“杨少侠是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小道:“只吓坏还好!若吓死就麻烦了!”

  张平起身,肥渍渍大肚又凸了不少,慈祥而笑:“杨少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老朽想找您谈谈生意都没法找到人!还好老天关照,又把你给送来了。”

  小凝眼笑:“什么生意?再保一只玉狮子?”

  “不是!”张平笑道:“玉狮只有一只,早已被您送出关外,怎还会有呢?”

  小促狭一笑:“很不幸!我又把它送回来了!”

  张平眼晴突然闪出寒光随即隐没,惊愕道:“您上次没送到地头?”

  “没送到怎会有半边铜钱?小轻笑:“是有人要我将它再送回来!”

  “谁?”

  “也先!”

  “会是他?!”张平不由自主地往后稍微移动,惊愕不已的望着小

  “怎么?你也感到不可思议?”

  “呃…不不不!”张平连连乾笑:“听说杨少侠已和也先甚有情,而也先又是瓦刺国王子,他若要玉狮,想当然尔,十分容易到手,但怎会又送还予我?”

  小道:“他要我向你打探另一些事情!”

  “何事?”

  “玉狮里边的地图为何错误百出?”

  张平愕然:“不可能…”突然他似乎觉得说溜了嘴,马上改口“玉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地图?老朽不懂杨少侠所言?”

  小冷笑:“你他妈的给我装蒜?”抓出半边碎玉狮食指抠着狮腹那条深沟:“不可能装东西?说!”玉狮已往其头上砸去。

  张平避之不及,被砸个正着,痛得眼泪直,惧道:“我…我真的不知情!”

  “妈的!你也不问问我杨小是哪一号人物?”

  话未完,张平已突然发难,右手抓着算盘就往小头颅砸去,本是肥胖身形,现也变成灵活起来。

  “哼!杨小!别人怕你,我可不含糊你!”

  小算准他会来此一招,马上运旋真气,身形暴退叁尺,右脚一踢,正巧踢中张平肚皮,心想不重伤,也得让他吐出半脸盆血,然而脚尖方点向对方肚皮,突然有股力量反弹。

  “弥陀肚?!”

  小惊愕未落,右脚已被肚皮挟住,被其拖往前,而张平手中算盘此时却如炸开之水花,百馀颗珠子全然罩向小全身要害。

  小冷笑不已,临危不,暴喝趋前,一口真气直往前吐,似已聚气成墙,推向珠子,只听一阵卡卡珠子倒窜撞上墙壁,古董和木柜声霎时接连不断传出。

  张平一阵惊惶,没想到小内功如此深厚,能以真气迫走自己的绝技“万星索命珠”?惊惶之下,身形也为之一顿。

  就只这么一顿,小左腿已出,如踢皮球般再踢往张平肚皮。他就不信踢不走这“弥陀肚”?

  果然,脚影方逝,张平一阵闷呃,身如弹丸撞往后边柜台。砰然巨响,叁寸厚桧木柜台已被砸个稀烂。张平已倒坐地面。嘴角挂出血丝,脸色为之苍白。

  小潇地拍拍手掌,缓缓走前,冷笑:“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我动手?

  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喽!”

  张平抹去嘴角血丝,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地图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小冷笑:“当然假不了!否则大明军队也不会败得一塌糊涂!”

  张平又已愕愣:“你方才不是说…”

  “方才是方才!方才是想套你知不知道玉狮腹中秘图之事!”小走得更近,冷笑:“现在我要知道这秘图是谁所有?谁叫你送的?”

  “你…你不是和也先十分要好?他没告诉你?”

  “要好也有翻脸的时候!”小冷道:“在我面前没有你问话的馀地,你最好老实回答,省得我多费手脚!”

  他已掏出冷森匕首,准备供。

  张平犹豫,仍然摇头栗然:“我真的不知道,这玉狮是…”

  话未说完,右手臂已被切下一块叁指宽片。

  小冷笑,挥着手中闪利匕首:“有胆你就不说!下一刀就切下你手指头!”

  张平哪见过小是这么一个乾净利落法?记忆中“供”都得先“痛骂”一阵再下手,到时自己也有个选择之机会,如今眼见身上片像切猪般飞掉,那股痛彻与心慌,早就吓得一身冷汗,脸色更形苍白了。

  小得意冷笑:“痛是不是?痛可以复原,可是手指掉了,你这辈子也休想再长出来!”

  张平再也不敢把他的话当成儿戏,哆嗦一阵,呐呐道:“秘图是督都佥事王坚给我的!”

  “是他?!”小稍感意外“你该不会把事情往死人身上推吧?”

  “我没有…千真万确是王坚所给…”

  “你能拿出证明?”

  “我…”

  “不用你你我我!口说无凭!”小哧哧冷笑“对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你最好说得让我心服!”

  张平惶栗而抖颤,想及小如此残酷手法,再瞄向他手中闪亮亮匕首,整个人更形哆嗦:“我…我说的全是真…啊--”

  “话”字未出口,左手拇指已落地,疼得地痉挛哀嚎不已。

  小冷笑:“你还想骗我?王坚他还曾经将我保镖之事告知王山磔,如若他要你送走秘图,又为何会叫王山磔劫走秘图?哼!你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有…”

  小大喝:“再不说就砍断你一条腿!”

  张平更急:“我…杨少侠…我真的说实话…”

  “放--”小挥刀就要切腿。

  “不能啊!我说我说!”张平已跪下,惊怯而泣:“交给我秘图的是王坚,但要王坚如此做者另有其人…”

  “是谁?”

  “我…我也不大清楚…”

  “你敢!”小补他一刀,匕首入其左腿,还转了一圈才出,痛得张平凄厉惨嚎,他更冷笑:“凭你一副贼头贼脑,也会不清事情?你骗谁啊?”

  “是真的…王坚了一封信,还交给老朽一个信物…”

  小心神一振,追问:“什么信物?”

  “是…是一只…”

  “老鹰?!”小自然联想及此,已愕然叫出口。

  张平呐呐道:“正是…”

  “这老鹰是代表也先?还是另有含意?”

  “…好像是个组织…”

  “什么组织?”

  “我…我真的不清楚…”

  小瞪向他,觉得他并无说谎迹像,遂再问:“你又为何会被那‘组织’所收?”

  “我…我并没加入他们组织,我只是王坚手下一名司财,后来他要我在此开个古董店,如此而已。”

  对他的话,再次思考、过滤,小觉得要从他身上问出主使人,似乎有点困难,冷道:“信物在什么地方?拿来我瞧瞧!”

  “…放在内院里…”

  小想及那间专放贵重物品之石屋“老鹰”既是信物,该放在里面才对,冷道:“带我去拿!”

  “是…”

  一跛跛的拐着,张平已垂头丧气领着小往后院那间石屋走去。

  点燃柜桌上烛火,屋内一切依旧,清冷石壁泛着一股淡淡霉腐挟杂着烟薰焦碳味,让人感受此屋乃四处密不透风。

  张平仍像往常,从石壁上先是平滞,却能出如药壁柜之小箱子。

  小若有所觉,突地叫道:“我来!”

  话方未说完,只听轰然一响,一道腕之铁栅已从地面窜上,将小关于左墙角,成为一叁角形之石牢。

  张平见诡计得逞,登时哈哈大笑:“杨小你死期到了!”

  不给小息机会,一个翻身,左手扣上墙边细如玉环般之铁扣环,猛往下拉。

  哗啦一声,牢顶石壁滑开,一盆水雨已泼向小身上,罩得五尺见方牢面无一空隙。

  张平更是狂笑:“等你尝过了‘腐水’大爷我再替你清洗清洗!”

  “还早得很!”

  此种飞雨淋头的滋味,他在莫塔湖那条瀑布,早已不知尝尽千百次。只见他匕首化出一道银光,如亮晶晶银伞般旋转,毒水根本冲不破而纷纷旋四周。

  眨眼间,毒水全然撒向四处地板和柜椅,开始腐蚀而发出哧哧声音。

  小自得而笑,匕首如切豆腐般送进石壁石块之接,以拭去毒水。

  “哼!凭你这点小玩意,也想要我的命?这几年,我就白混了!”

  张平那见过这种身手?愣傻地呆在那里,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还好,小总算不能破牢而去,心中也为之稍为平静和放心。

  狡又起,残忍冷笑,他道:“让你躲过一次,我可以再第二次、第叁次,就是不死你,饿也要把你饿死!”

  “就凭你?”小不屑一笑:“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座牢房!你还是早点拿出东西吧!省得我出去以后,会剁了你!”

  “你作梦!这铁有手腕,任你武功再高,也拆不了它…”

  “可惜墙只有一尺厚!还是用石块砌的!”

  小暴喝声起,已然打断他的话,在他将匕首刺入石壁时就已明白此墙不足为虑。此时他已运功凝掌挟以千钧力道拍向石壁。

  轰然一响,碎石纷飞,石壁已被击出桌大圆,小藉此已掠出外。

  张平吓得魄飞叁千里,哪还敢再呆在此,拔脚就想往外逃。

  蓦然又是一声轰然暴响,石壁又被开出一个大,一出一进,小很快掠入石屋,轻而易举地拦住了张平。

  吓吓一笑,他道:“你现在该相信你的牢是最差的一座了吧?”

  张平吓得脸色白如绢纸,急忙下跪膜拜:“杨少侠饶命?小的不该骗您…”

  话方说完,整个人一往前仆,背心出一节刀柄,早已丧命当场。

  小急叫一声“不好”人已窜同口,追出外。

  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震垮的墙,会被他人用来发暗器?否则张平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小追出,已发现左侧屋顶有道黑影闪没,不假思索,他也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似乎有意引他,若隐若现地往城外山区掠去。

  不多时,黑衣人已抵达山中一处杳无人烟之破旧山神庙前。身形微顿,转向背后,依稀可见小人影,轻轻一笑,他已窜入店中。

  小胆大如虎,一个箭步,也追入庙里。

  破烂古庙,倒也让阳光四处投入,庙内很像亮如庙外,黑衣人高硕身材背负立于小身前。

  小轻轻一笑:“小的跑了,大的来,也是一样!你们终于还是出现了!”

  黑衣人转身拱手而笑,着脸的两道碧亮眼神直通小。“杨小,你好快的脚程!”

  小没回答,却在注意他左那只拇指大红色老鹰,霎时淡然若失记忆都涌现了--以前那些拉萨和尚不也全是有这个标志?

  这鹰是红色,和也先族人的鹰记更容易让人看出,那么上次在宝石山阻击者,很可能是授命于这只鹰。

  黑衣人从小眼神中,已猜出原委,轻轻一笑:“杨少侠对这只鹰该不会陌生吧?”

  小捉狎而笑:“不错!至少有十几只被我宰了,今天这只看起来比较肥!

  一定很好吃!”

  黑衣人只是轻笑,并没回答,不久才道:“你不是已投靠也先?怎么又回中原了?似乎又想和他作对?”

  小轻笑:“我有我的江山,谁也抢不走!我爱跟谁合作就跟谁,你也不必再假惺惺!也先逮了英宗这个笨皇帝,他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嘿嘿!不走的才是傻子!”斜眼而笑:“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杀了张平?你显然在灭口!”

  “不是灭口!”黑衣人道:“而是怕他再胡扯,骗了你!”

  “哦?这么说,由你来说将会更清楚了?”

  “至少比他清楚,而且可靠!”

  “好吧!你既然要说!我也不为难你!”

  小走向前,黑衣人甚有忌惮地退向左侧。小轻轻一笑:“放心!你没说,我还舍不得剁了你!我只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样会听得更清楚!”

  他拨开神案上一些香炉、酒杯、烛台,已轻松坐下。才问:“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拉萨和尚?”

  “不错!”黑衣人道:“也可以说是黑巾杀手。”

  “嗯!回答得很乾脆!”小频频点头,又问:“这么说…你们全部受也先所控制了?”

  “不是!也先只是王子,跟我们无关!”黑衣人道:“我们只听令于教主。”

  “教主?!”小心神一凛,本以为黑巾杀手只是一个散组织,最多也是个和尚窝,那会搞个什么帮派?然而现在亲耳所闻,自是不能抹煞。乾乾一笑,他道:“怎么又搞出一个啦哩啦喳的帮派?叫什么名字?”

  “天灵教。”

  小稍稍点头:“总算有个眉目了!每次都叫黑巾杀手,都和另外一批给搞混了。”他问:“你们教主是干什么的?叁番两次开我玩笑?”

  黑衣人道:“因为你坏了本教大事!”

  “大事?!你们想干什么大事?扒着头皮抓跳蚤?”

  黑衣人狡黠而笑:“做大事往往需要保密,恕我不便奉告!”

  “保什么密?凭你们这些料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小不屑道:“除了你们这些自大狂以外,谁不知你们在密谋造反?哼?还想耍我?”

  黑衣人稍微怔愕:“你早已知道了?”

  “废话!你们设下圈套,将秘图藏于玉狮,再瞒着本大帮主替你们送出关外,再来个杀人灭口!而且又送往也先手中,然后大举入侵;话都写在脸上,臭都放出声音,还想掩饰个什么劲?”小讪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来此是想知道谁接你们的头,你不是说问你更清楚?我还怀疑也先就是你们教主呢?”

  黑衣人乾笑:“我保证也先不是本教教主!”

  “那个大棵呆怎能当你们教主?而是你们教主勾结了他,或是受他所控制,反正直接和间接,他都算是你们教主!当人走狗,有什么好神气的?”

  黑衣人闻言,目凶光:“本座对你客气,你为何出口伤人?”

  “少来这一套!哼哼!你对我客气,我还嫌你一身味呢!”

  黑衣人绷紧之拳头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松去,语气改为平静:“杨小,我不是来跟你吵嘴的…”

  小截口道:“谁又想找见不得人的人说话?老实说出那人是谁?省得我多费一番手脚。”

  黑衣人道:“给我叁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叁天?…快的嘛!”小黠笑几声“叁天后,我也不用问你了!”

  “这…杨少侠你…”“不必那么客气!一声杨少侠,两声杨少侠?全是狗倒灶!”小冷道:

  “你少用缓兵之计!现在时间紧迫,叁天一过,说不定我老人家的江山早落入你们手中了,这种诡计,我叁岁就会玩,你实在很不入!”

  黑衣人闻言忽然哈哈大笑:“杨小果真是杨小,聪明才智果然天下无双!佩服!佩服!”

  小自得而笑:“我还知道你故意引我来此,最大目的就是想留下我,省得我坏了你们大事!对不对?”

  黑衣人先是吃惊,后为赞赏:“你实在是个可怕的敌人!你明知我想留下你,你还来?”

  小潇自如:“不来怎知你们底细?不过另一个答案我还没得到!”他轻轻一笑:“不过就快了!”

  黑衣人黠笑:“你想制住我?”

  “有何不可?”

  “你有把握?”

  小自得而耸耸肩头,笑得甚:“本帮主最近神功大进,对付你们这些无赖足足有馀!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扭过你的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挖出来?”

  黑衣人亦甚有把握状,深沉而笑:“杨小,如果你愿意和本派尽释前嫌,我会将所有一切告诉你。”

  “有何不可!”小双手一摊,然道:“我们前嫌尽释了!你该可以说了吧?”

  他的模样,就如小孩在玩家家酒,说的比唱的还来得好听而自然。

  黑衣人以为他会破口而骂,没想到会来这么一招,一时亦为之语拙。乾笑两声方道:“杨少侠若有诚意,就该留在此陪老夫叁天,叁天后,本座一定如言说明所有原委!”

  “我很有诚意!”

  话声未落,一向先发制人的小已飘身而起,电也似地扑向黑衣人,喝叫:

  “擒下你,最诚意不过了!”

  黑衣人顿觉煞气排山倒海涌了过来,得自己透气无门。霎时掠向左侧,右手往怀中一探,赶忙往小左掌刺去,如此一来一往皆在瞬眼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蓦然,小方劈中黑衣人肩头之左手硬是撇了回来,身形倒迫叁尺,愕然惊叫:“黑血神针?!”

  一支乌黑而透明,比绣花针还细之细针隐隐挟在黑衣人手上,勾人魂的闪闪生光。

  天下除了飘花宫以外,就只剩下黑巾杀手江振武手中的六支,而这些事后全被小给收了回去,又怎会再出现?

  难道江振武说是拿去配药,全为谎言?

  然而他已经死了,又有谁能证明此事?

  如若他所言属实,这支神针又来自何处?飘花宫?还是另一只血变利牙?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冷笑不已:“你没想到我手中有这玩意吧?”

  “是没想到!”小苦笑不已,一时也不敢贸然再出手,自己虽不怕神针之毒,但若被刺中要害,多多少少会短暂麻痹,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得栽了筋斗。何况自己方才扑身一击,已试出对方身手之高,已不在一代宗师之下,想叁两招之内制服他,并非易事,时下只好小心应付,以免遭了殃。

  淡然一笑,他道:“原来你早有准备,才敢拦我?”

  黑衣人轻笑:“谁人不知你杨小不但绝顶聪明,还练了一身怪异武功,我不得不防!”

  小无奈而笑:“这么说,杀死王坚和邱梅的人也是你了?”

  “不错!”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小频频点头:“看来我得重新估计张平所讲的话了!”

  黑衣人不解:“张平又讲了什么?”

  小道:“他说主使王坚的人就是王山磔!”

  “你信他的话?”

  “刚才不信!现在相信了!”小笑道:“见着你手中神针,我不相信都不行!”

  黑衣人惊愕往神针瞧去,仍无法猜透毛病出在哪里?

  狡黠一笑:“你恐怕猜错了吧?本座当时还从王山磔手中救过你朋友阿叁,也劫回了玉狮,他怎会是本座串通之人?”

  小谐谑而笑:“少来这一套!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出黑血神针,更不该用它来杀死王坚!”

  黑衣人问:“我杀了王坚,这和王山磔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喽!你不说过怕他密?怕我再回去找他?怕我发现张平的阴谋再追查下去?”小轻笑几声“我只是搞不懂,你杀人就杀人,何必要用黑血神针留了底呢?”

  黑衣人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自信,心知他已找出端倪。再伪装,不如问清毛病出在哪里,遂道:“本座用神针,只是想试验神针效果是否真的有效!”

  “这么说…你手中神针得来不久了?”

  “我刚从教主手中接过手,他要我找人试试!”

  “那你们教主还是不久才得到此物了?”

  “这我不清楚!”黑衣人反问:“你又为何说我们全在演戏?”

  小促狭而笑:“你也真笨,杀人就杀人,为何还将体扛入王坚的密室里边?这密室你本不该知道,分明是不打自招嘛!”

  黑衣人道:“我和他有关系,自该知道他的秘密!你怎会联想到王山磔?”

  “笨哪!”小戏谑道:“你和王坚来往多久?有王山磔那么久?他听你的还是听王山磔的?你是野和尚,他会告诉你,他逃生的地方?你在作梦是不是?”得意而笑:“那密室分明是王山磔告诉你的!”

  黑衣人不得不佩服小之聪颖绝智,颔首道:“全被你猜对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王山磔会杀王坚?”

  “一样!保密!”小道:“他怕我潜到总督府查明他为何突然间离开的真相,没想到我却在王坚失踪之后才对此事动疑!最主要,你不该救下被我绑在旗上的王山磔而被小丁看见,得我不得不去查个清楚。”

  “救王山磔?!”黑衣人纳闷“我几时救过他?”

  小瞪眼:“明明是你们黑衣人所救,否则怎会被小丁瞧见?别想耍赖!”

  “我根本没有…”

  “你没有,你教主不会去救?愣个什么劲?”

  黑衣人虽然得到小言词说明,但仍感惑。

  小见他如此模样,心头暗自起疑:“难道那会是另有其人?”

  这名黑衣人虽硕高,但比起上次救走王山磔那名黑衣人之气度举止,要差上一大节,绝不可能为同一个人。

  小问:“你迷糊什么?是你们教主根本不会出手相救王山磔这小瘪叁?”

  “是…呀!不是!”黑衣人虽被小说中原因,但考虑教主神秘莫测,或许他有他的想法,也不敢断然下定论。乾乾而笑:“本教教主一向深谋远虑,此事到底如何,我不能说!”

  挥挥手中神针,冷然一笑:“我虽然了破绽,但你又如何知道秘图是王山磔所有,他不也劫过此镖?”

  小道:“你们演这出戏来耍我,算我财心窍,上了你们一次当!”他道:“王坚将秘图予张平,要他出面保此玉狮出关,然后再来个捉放曹,王山磔趁机会劫走镖货,你们再出面夺回,以惑我的思绪!其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想教训我和阿叁,以替王峰受辱之事讨回一点面子。第二,就是要避开嫌疑,让人以为他是在劫镖,将来出事…就像现在事情已爆开,如果不是你拿出黑血神针,我还当真被他瞒过了呢?”

  促狭直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拿出黑血神针是一件很难过很痛苦的事?”

  黑衣人是有点后悔,但想起已要拦住小,一切计划即可能成功,霎时冷笑不已:“本座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替你高兴,如此一来,你就能死得明明白白了!”

  小淡然而笑:“凭你也想杀我,也太不自量力啦!”

  “就算杀不了你?你也来不及阻止此事!”

  小笑不已:“凭王山磔这只猪,也想密谋造反?我放心得很!”

  “恐怕现在皇帝宝座已在他手中了!”“你想唬谁?”小潇而笑:

  “没见着你以前,我很紧张,见着你以后,我倒不紧张了!因为你要我等你叁天,那就表示王山磔这个笨家伙还在东窜西奔,等着你们这些人去帮他篡夺王位呐!”

  黑衣人冷笑:“可惜你叁天以后仍未必能赶到京城!”

  “你以为能留住我?”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狡黠直笑:“留不住你,我又何须甘冒暴行踪之危险?”

  “就凭你手中那支神针?”

  “除了它…”黑衣人冷笑不已,倏然暴喝:“上!”

  霎时破庙四面八方罩入十条黑影,十把闪闪长刀分别从各种不同方向攻向小全身要害。光见其身如狡狐,穿墙无阻,也该知其身手不同凡响。

  小早已想过黑衣人别处不到,偏偏引来此处,就知必有埋伏。见状已哈哈大笑:“的!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杀手,自以为不要命就能来了?告诉你?

  我是专宰杀手的杀手!”

  话声仍响着,刀锋寒气已至肌肤就快切入要害,小才暴窜起身,泉般涌向屋顶。

  十道小晶亮泉紧追其后追向屋顶,简直要和小一同冲出屋面。

  就在此时,小双手顿展,左叁右七,飞刀奇快无比的噬向十人咽喉。看也不看,已然猛展千斤坠比先前快逾数倍之速度落往地面。

  “你也别逃!”

  寒光再闪,飞刀已取向黑衣人咽喉,身形疾如飘风亦罩了过去。

  黑衣人哪晓得十名杀手就此一去无回,惊惶之下,咽喉已挨了飞刀,但其似早置有铁片之类东西,只听“当”的一响,飞刀劲竭而落地。

  黑衣人不敢多停留,霎时攻出七针十叁掌退小,人已撞门而出,逃之夭夭。

  小并没追前,放缓脚步,拾起那把飞刀,只见刀尖已钝,喃喃笑道:“这小子装了铁喉咙?哪天改他的股!”

  说话间,十条黑影方自轰然砸烂屋顶,连人带瓦梁全垮向地面。

  小不假思索,一个闪身已溜出庙外。

  再一个轰然巨响,一座不算小的庙宇已全然倒塌,一股灰尘窜得半天高,久久不能散去。

  小自嘲式的笑了笑:“还好!总算了个天灵教!看来我的阴谋也算得逞啦!”

  他又有何阴谋得逞?该不会是苦中作乐,自我陶醉吧?

  没时间再考虑他的“阴谋”他已想到王山磔勾结异邦叛变之事。

  “照黑衣人所言,这些事全是王山磔一手所造成,他若想谋夺江山,非得等待黑衣人去帮忙不可,而黑巾杀手也不知来了多少…凭我一个,恐怕顾不了那么多…”

  想了想,他决定先找丐帮弟兄帮忙,然后尽快通知在居庸关之难兄难弟赶来助阵,若老头欧不空也及时赶到,事情就成了一半。

  想到此,他不再逗留,快马加鞭奔回太原城,以便联络丐帮弟子。

  祁镇被掳,举国震惊,群臣惊惶,皇太后立时命祁钰监国。祁钰掌权,立刻命于谦任兵部尚书执掌兵权以抵抗瓦刺军。

  于金銮宝殿,群臣毕集,商讨国事。

  侍讲徐极力主张迁都南京以自保。

  于谦却不以同,力斥之:“京师为天下之根本,如今朝野惊变,若再迁都,根本已动,则必大势已去!王爷该晓以事情严重。”

  徐道:“下官仍是认为天命已失,不如调军回守南京,以较大之空间分散也先兵力,等待兵源恢复再一决雌雄,方为上策。”

  于谦道:“先帝迁都于北京,目的即在将守边城,以镇番邦,若草草迁京,则必自怯心,也先士气必将大盛,如此形成我消敌长,情况堪虑矣!”

  祁钰不论气度和魄力比起其兄祁镇相差何只十倍,他敢任用于谦掌兵符,就是有心与也先一决雌雄,岂有缩头之理?

  徐仍是一味想退缩保守,拱手又奏言:“下官仍认为时下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当以守为佳!”

  于谦道:“既是守,守北京当比守南京来得妥当,因为北京离居庸、宣府、紫荆叁关甚近,自可负起支援调度之责!岂可轻言放弃?这分明是舍弃叁关而不顾。”

  徐睨眼瞪向于谦:“于尚书你刚接任尚书一职不到一天,安知兵事?”

  于谦淡然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本官虽接任此职不久,但仍任兵部侍郎多,早已对军事了然于,徐侍讲不该一味想避开战事而出此下策!”

  徐冷笑:“我看是你新官上任想邀功吧?”

  祁钰道:“二位不须再争执,皇上有难,本王自无缩身之理!迁京一事就此免议,该谈的是如何抵抗也先以救皇上困,方为上策。”

  徐脸色一变:“王…”

  “不必多说!你的心意本王明自,为了皇上,也只有如此了!”

  “是…”徐拜退一旁,目瞪向于谦,说不出之怨隙冷眼眸中。

  于谦只能叹息,随后又奏言:“禀王爷,皇上之所以贸然出征,全是受宦官所蛊惑,而先帝更立碑于朝,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然而此碑却被王振所栽,可见其狂妄,如今受其害者不计其数,理当诛其羽,以清官誉,以免祸患无穷。”

  此语一出,群臣皆惊,在王振当权期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附庸,如今闻及此言,惶恐之心可想而知。

  于谦再奏:“下官所指乃为王振弟侄王山磔,其人掌管锦衣卫大肆妄杀,罪无可逭!”

  祁钰早也对其不,当下频频点头:“来人!立时抄斩王山磔全家!”

  命令未止,忽有士兵匆匆奔入殿内,掠惶急叫:“启奏王爷,大事不好!锦衣卫统领已领着数十名手下包围此殿!似有图谋。”

  祁钰大惊:“他敢造反?”

  于谦道:“困兽仍斗,王爷请快下令敌为是!”祁钰知事情不能耽搁,马上下令文官走避、武官敌。自己也匆匆奔出宝殿准备大打出手以拿贼人。

  殿外,王山磔早就摆好架势,见祁钰已现,霎时哈哈大笑:“王爷,你还是乖乖把玉玺出来,省得落个身首分家。”

  祁钰冷笑:“你好大的胆子,敢造反?”

  王山磔狂妄大笑:“有什么不敢?我等这天,早已等得心慌,没想到你听信于谦这狗官耸言,我只好提前收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祁钰道:“这么说你早就和番邦串通好了!”

  “告诉你也无妨,也先的地图是我送出关外的!皇上出征也是我怂恿王振说动祁镇这个笨瓜的!”

  祁钰脸色微变:“皇上对你们不薄,你也通敌造反?”立时大喝:“拿下!

  斩无赦!”

  霎时数十名卫兵罩向王山磔那群锦衣卫,双方大打出手。

  王山磔狡黠直笑:“凭你们这些二角色也想与我为敌?哈哈…”祁钰哪能见他如此狂妄?沉喝出口,已然飞身罩向他,右掌刮起厉风凛凛,排山倒海地涌了过去。

  王山磔乍见祁钰身手了得,已心生怯意,赶忙闪至左侧花园,急叫:“任豹快上!”

  任豹早就有所准备,闻言右手一探,一个回旋,已然拦下祁钰,冷笑不已:

  “小王爷得罪了!”

  见他双掌暴近一倍,肢骨咯咯裂响,宛若厉鬼魔牙,勾魂般的双爪一吐,赫然揪上血般的腥红一片,耀得让人眼花缭。若是老江湖见此掌影,即可猜知这就是拉萨和尚独门绝技,让江湖闻之丧胆之“朱砂掌”

  初生之犊不怕虎,祁钰根本不知此掌厉害,仍以双掌敌。在自认身手矫捷之下,一时之间也和任豹战了个旗鼓相当。

  盏茶功夫一过,王山磔已感不妙,他不知祁钰武功竟然可以阻挡任豹?而且四处不停有援兵赶至,自己本就是等不到黑衣人赶至,深怕被祁钰捷足先登,斩了项上人头,才冒险发难,心想只要擒住祁钰,一切就算大局已定,可是现在并不如想像那般容易,数十名手下已折了十馀名,如若黑衣人再不来,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想至此,不已心生逃走念头,渐渐往庭院左侧那座红墙靠去。

  于谦见状,霎时喝道:“拦住叛贼!别让他逃了!”

  活声方落,十馀名武士已围向王山磔,不让他有走机会。

  王山磔不怒意更甚:“我跟你们拼了!”长剑一扫,也已为活命而战。

  一阵混战,祁钰突然感到双掌隐隐泛红而发麻,不论出招或封掌都已渐渐感到吃力,攻势也已疲弱多了。

  任豹此时才笑:“祁钰你就认命吧!”

  霎时身化游龙,捣海翻江般窜高七尺,双掌猛然舞出无数掌影,串成匹练般巨大蜈蚣,一节节摧枯拉朽地直贯祁钰口。

  祁钰竟然不闪不避,双掌敌,准备来个硬碰硬。

  双方电光石火般接触,祁钰突然让出口让其拍打,双掌一上一下已劈向任豹肩头及小腹。

  事出突然,任豹虽知有变,但势成骑虎,不攻已不行,只好加速劈掌,看能否在对方未劈中自己之前将其击毙,如此不但可伤敌也可自救。

  然而祁钰更非庸手,此掌又是他全力一搏,威势自是非同小可。猝见双方一触--

  砰地巨响,哇然惨叫,双方已倒飞撞于地面。

  祁钰口受了两掌,但似有软甲之类东西护身,只微微渗出少许血丝,口气,他已爬起,目中仍出惑然之,亦感觉出任豹武功不凡,自己都穿上了软甲,还被震得血气不稳而受了伤。

  任豹就严重多了,被劈中肩头和小腹,狂吐鲜血,身形已十分倦弱,若非他内功底子较深和具有不少敌对经验,非得躺在当场不可。

  抹去嘴角血痕,他也勉强爬起,目光足以绞死人,冷笑不已:“你武功果然不低…”

  祁钰冷笑:“知道就好!现在束手还来得及,本王赐你一命!”

  任豹啐口唾沫:“你少得意!大军马上就攻到此地,到时求饶的是你不是我了!”

  祁钰虽打败他,但渐渐从手掌传来之麻痹,已让他担心不已,他已感到在不知不觉中已中了某种不知名之毒,若不速战速决,恐怕后患无穷。

  当下二话不说,怒喝“纳命吧”已再次飞身罩向任豹,希望能一掌奏效以结束争战。

  任豹不敢移步,硬撑着全身功力于双掌,准备一决胜负。

  此时之王山磔已险像环生,直叫着任豹过来救命,然而叫了老半天仍不见人影赶至。如条疯狗般窜,心头那般惧意差点让他屎

  “任豹--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还不快过来--”

  话声方落,蓦地西墙已闪出十数条黑影,快捷无比地冲向王山磔和任豹,一手拦下祁钰和那些卫兵。

  只见一名黑衣人右掌反劈祁钰背肩,得他不得不放弃任豹,反掌以自救。

  啪然巨响,祁钰不住对方强大内劲,哇然吐出红血倒摔于地。

  于谦见状大急,暴喝:“快救王爷!”手中长剑已向那名黑衣人背心,他不得再继续下毒手。

  数名侍卫利用此机会已扶起祁钰躲向殿中。

  于谦见黑衣人愈来愈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心知想战胜已无可能,只好先求自保。

  “退--退向丹宫!”

  众人对此命令颇感意外,因为“丹宫”就在王振住处隔壁,而王振和王山磔关系密切,很有可能控制了丹宫,此去不就自投罗网了。

  于谦见众人怔愕,立时又吼:“本官以军令下达,违者立时处斩!快走--”

  军令迫,众人不得不渐往丹宫退去。

  临退前,于谦还命令一班人马突围出宫,直往太原城求救萧王爷,以能及时赶来救驾。

  原来于谦之所以选择丹宫,只是想利用王振生前所用来炼药治“病”之地底密室以保命。

  当众人启开假山后边那道石门,侍卫扶着祁钰已先行逃入密室。

  于谦再阻挡一阵,也已遁入,赶忙锁上石门,暂时得以息。

  王山磔赶至,已然慢了一步,狂嚣叫骂不已:“于谦有胆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何须像老鼠般躲在地底?刚才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于谦并未回答,他很快吩咐手下点燃壁上油灯。以前被王振杀死之李大夫首早已走,除了那俱铁桶仍摆在火鼎上泛出浓香药味,一切还算乾净。

  另一名将军石享已将祁钰靠在里墙,急忙地替他敷药,以救治其伤势。

  叁、四十名聚于一室,本该吵杂,此时却鸦雀无声,尽由心跳声打着沉重心灵。

  王山磔厉吼数声,得不到回话,也不再吼,冷黠笑:“你不出来,我就困死你!我不相信你们能憋多久?”

  他已下令封锁此地,不准任何一人走!已然大摇大摆走入王振住处,先舒舒服服休息一番再说。

  秘室内一片寂静,于谦更担心祁钰伤势,不时投以焦切眼光于祁钰和石享之间。

  不久,石享摇头苦笑:“王似中了毒,老夫也没办法治疗。”

  于谦惊惶:“连支持几天都不行?”

  “也许可以!”石享道:“以前老夫随宋瑛将军出战也先,被困于和,幸得杨小杀出一条血路而逃,当时我也受伤,他曾经给了我不少灵药,我已服予王,希望能奏效才好!”于谦此时也只有宁可信其有效了。围着祁钰,一颗心早就沉得快出血来。

  还好,不到盏茶功夫,祁钰已悠悠醒了过来,突见众人围绕,喃喃道:“我们…”

  于谦道:“被困在地室中,不过王爷您放心,下官已派人去请救兵,相信不久即可赶到,只是您的伤…您觉得如何?”

  祁钰道:“全身火辣辣,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似乎快要失去知觉似的!”

  于谦亦是束手无措,只能安慰:“王爷您不必担心,若是救兵一到,您的伤自可治愈,时下还请您稍作忍耐,以等待良机!”
上一章   杨小邪发威   下一章 ( → )
阿姑小说网提供杨小邪发威精修版(完结)相关小说,杨小邪发威精修版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杨小邪发威精修版(完结)相关小说最新章节就来阿姑小说网!提供杨小邪发威相关小说无删节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杨小邪发威,希望你喜欢!